我在晋城给电厂拉煤的故事

时间:2022-12-20 16:03来源:中国评论网 作者:郭喜林 点击:
我没想到,我1978年去晋城电厂拉煤,我父亲到新乡能得到平反,并把户口迁回新乡。这简直就是我们家大吉大利的好兆头,让我暗自欣喜。
       1978年刚过春节,生产队副队长郭狗碰就和我说:“喜林叔,生产队研究决定,让你,还有小反姑父和上头西院要叔,去晋城电厂给生产队搞副业。”
我说:“你们都决定了,才和我说,也不管我能不能去。”
       他说:“大家都认为你能干,能吃苦,为人和气,能和他们俩一块干好。换其他人,恐怕弄不到一块。他们两个也都愿意和你在一起。你要是去了,抽空找点零活,起码每月能给家里弄俩零花钱。也是为了你和家里人好。”
经他这么一说,我就答应了:“去就去吧,不管是陷阱还是火坑,我都认了。”
       就这样,第二天我就拉上生产队准备好的一辆木板大平车走上了去晋城火电厂的路。我们三个人拉着车,边走边说,有时还胡扯一段笑话,让自己高兴。
       三个人当中的西院要哥是不爱说笑的人,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按照远近关系,要哥和我沾亲,他母亲和我母亲是后街村远门本家姊妹关系,两个人都嫁给了东土河村姓郭家。小反哥和我是邻居,他家住南屋,我家住东屋,也是姓郭家的本家。而且,他俩比我大十来岁。
那时候,从东土河村到梨川公社管辖的新房洼都是土路。从新房洼再往前走,才是柏油公路,但路面不宽,仅仅能错开两辆汽车。汽车一过来,我们就得给汽车让路。
      那时候,从东土河到晋城县城的路程是90华里。我们于下午太阳落山前到了晋城西关火电厂附近的一个小村子,名字叫“香坊疙瘩”。这个村子的北面就是晋城电厂的南围墙和东围墙。村子的南面和东西两侧是菜地。
      由于他们两个已经在晋城电厂干了一年多,在电厂附近租好了房子,我是刚来,人生面不熟。小要哥让我和他住在一个院,他帮我联系房子。并抓紧时间找劈柴,生着了煤火炉,准备做自己的晚饭。煤是小要哥在拉煤的路上捡来的,他让我尽管用。
      进城以后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做饭。吃过饭,没刷锅洗碗,就拉着大平车去北岩煤矿给电厂拉煤。那个煤矿是电厂的定点煤矿,电厂在煤矿有监磅员,200多辆拉煤平车都要过磅,按每个人拉的多少月底结算运费。每人每月可以先支付30元钱的生活费。如果生活费能节省一些,就能给家里作为零花钱,贴补家用。
     从电厂西北角的那个门出去走200多米远,再下个坡,就是去北岩煤矿的路。回来拉煤上这个坡需要技巧,因为路面比较窄,只能容下两辆平车,路面坑坑洼洼,脚步迈出去不能迈错步,一步走错聚会陷在坑里,自己就拉不上去了,就需要说好话,让别人帮助推车上坡。我在这个坡上就遇到过好几次麻烦,幸亏我遇到了好人,其中有三次就是电厂附近吕村老吕大哥帮我推车上坡的。每次我都说:“谢谢!”他说:“不用谢,都是弟兄们,应该的。”但实际上,并不都是和吕大哥一样,有时不管你给多少人说好话,都不会有人帮你推车上坡。这样,你一天就要少拉至少两趟,就要少挣钱,完不成给生产队搞副业的任务。
     因此,当我回到新乡之后的1986年夏天,我写了一篇叙事散文《拉坡》,发表在《新乡晚报》文艺副刊。文章里就把老吕哥帮我推车上坡的事描述了一下,我认为,他不仅是在帮我上坡,而是帮我在人生道路上如何拉好上坡的车。而且,让我深刻认识到了人生道路上每一步的重要性。
      经过老吕哥毫无保留的经验传授,我终于掌握了独自一人拉坡的技巧。而且,从这个坡下到公路上去北岩煤矿的路也是坑坑洼洼的,同样不能迈错步,否则平车的轮胎内胎就会爆破。开始的那两天,我不了解情况,两个同伴老大哥也没给我介绍情况,他们只管自己多拉快跑。有一次,我的车胎爆了。我没立即停住,往前多走了一步。结果内胎被煤渣扎破的地方很多,我在内胎上补了50多个补丁。没过三天,那条内胎就不能用了。因为每一车要载重一吨多,内胎补丁太多,难以承受重压,只能花钱买新的。后来,还是老吕大哥帮我解开了谜底。他说,车胎放炮很正常,但是必须立即停住,不能往前多走半步。否则,煤渣就会在行进过程中进入车外袋里边,把内胎扎烂。
     经过一星期的摸索,我发现必须有应急反应能力,在实践中摸索怎么向前迈步,有时需要迈大步,有时需要迈小步。坑洼大小不一样,脚步大小就不一样,要用好惯性,让两个车轱辘平稳过去坑洼的地方,两个车轱辘就不会发生歪扭的突然拧劲,车就不会爆胎了。而且,我毫无保留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了来拉车的新手。
    所以,我在给晋城电厂拉煤的那一年,拉车队伍里的朋友多。而且,还有河南省渑池县和中牟县的拉平车副业队,他们的人多,每个车队有50多个人。
    晋城电厂拉煤的活不多时,我们三个人就到城里找零活干。而且,我在给我姑拉煤时遇到了当时晋城县委统战部的王瑞部长,他也让我给他家拉煤。当我第二天把煤拉去,卸过煤时,王部长让我坐下喝茶,他问我:“你现在为啥还干这样的体力活?听说你们家的户口已经转到新乡了。”
    我想,王部长知道我家的情况很正常,他和我姑住的是里外院,我姑在里边那个院子住。我父亲被摘掉右派帽子,是王部长1976年夏天由土河公社程园林书记陪同,到东土河村王坟岭玉米地头宣布的。他让我父亲到河南申请平凡,并落实官复原职的事情。他说,我父亲的级别,晋城县没有干部档案,也没有安置管辖权。
    我说:“既然答应了生产队搞一年副业,就要讲信用,不能中途撂挑子。”
    王部长说:“你和你父亲一样,人品好。你是好样的,将来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王部长让我在他家吃晚饭,我姑让我表嫂来叫我去家吃饭。我就说:“叔叔,我去我姑家吧,和我姑说会话。”他说:“那样也好。下次你要在我家吃饭。”
    在晋城给电厂拉煤那一年,干过许多零活,拉石头,拉食用盐,拉水泥,拉食用和工业用碱面,凡是用麻袋装的东西都是100公斤一袋,都得自己想办法扛到肩上。如果没有巧劲,一个人再有力气也扛不到肩膀上。而且,还要扛着踩木板往高处上跺,给人家摆放的规规矩矩,摆放不好不给工钱。
   其实,我们家的户口是1978年春夏之间就办好了,是我从晋城回家时巧遇父亲来信到土河公社办的,公社党委秘书王伟富受晋城县公安局委托办理的。
   我没想到,我1978年去晋城电厂拉煤,我父亲到新乡能得到平反,并把户口迁回新乡。这简直就是我们家大吉大利的好兆头,让我暗自欣喜。
(责任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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